[典源] 《左傳·僖公二十四年》:晉侯賞從亡者,介子推不言祿,祿亦弗及。推曰:“獻公之子九人,唯君(指重耳)在矣。惠、懷無親,外內(nèi)棄之。天未絕晉,必將有主。主晉祀者,非君(指重耳)而誰。天實置之,而二三子以為己力,不以誣乎?竊人之財,猶謂之盜,況貪天之功,以為己力乎?”
[典義] “貪天之功”,原指竊取上天的功績,后泛指不屬于自己的功勞,卻記在了自己的功勞簿上。一句話就是把別人的功勞歸于自己。
[典實] 春秋時期,晉文公執(zhí)國,封賞從亡。他把跟隨他從亡的賞以頭等功;為他送錢賜物資助的賞以二等功;迎他回國做晉君的賞以三等功。
論功行賞,分等次進行。先是封賞了趙衰、狐偃、狐毛、胥臣、狐射姑、先軫、顛頡等人。嗣后,又封賞了同情他和接濟他一批人。最后,還封賞了迎接他的和歸附他的一批舊臣。三次封賞完畢,晉文公竟忘了賞“割股啖君”的從亡功臣介子推。為此,滿朝文武議論紛紛,說長道短。不管他們說什么,介子推有個老主意,既不上殿言功,又不求見文公晉爵,一味地躲在家里侍奉老母。介子推的鄰居有個叫張解的,為人仗義,好抱打不平。一天,他寫了篇寓意深長的詩文,連夜掛在了文武百官來往的朝門上。第二天,文公設(shè)早朝議事。來得早的大臣看見了這張詩文,不解其意,便揭了下來,奉獻給文公。文公接了過來,只見上面寫著:“龍想上天,五蛇助他,龍上云霄,四蛇各得其宇,一蛇自怨,流落在外。”文公看罷,恍然大悟,悲傷地說:“啊呀!我怎么把介子推給忘了,真是忙昏了頭了??炜烊グ阉賮恚」乱獮樗庸贂x爵,封妻蔭子。”
介子推是個個性耿直的人,也是一個忠孝雙全的人。他認為隨重耳從亡,已經(jīng)為國盡了忠。現(xiàn)在重耳已經(jīng)繼位,該是為老母行孝的時候了。于是,他回到晉都,便托病不出,在家侍候老母。文公論功行賞的事他也聽說了,張解也上門勸過他了,他都無動于衷。一天,母親問他說:“兒呀,你跟重耳逃難十九年,歷盡了千辛萬苦,又有功勞,又有苦勞,為何不進宮找他談?wù)劊y道榮華富貴就與我兒無緣嗎了您就這樣守著我在家過清貧的日子嗎?”
介子推對母親說:“獻公的九個兒子(一說七個,有名有姓的只有五個),只有君王(指重耳)還在,惠公、懷公無人親附,國內(nèi)外都離棄他們,上天尚未斷絕對晉國的恩寵,晉國必將有主,主持晉國者,除了重耳以外還能有誰呢?這都是上天的安排,那些跟從者卻以為是他們的功勞,紛紛邀功請賞,豈不是騙人騙己嗎?偷人家的財物還稱其為盜,何況以貪求上天的功勞,歸為己有呢?在下的臣子虛報功勞,在上的君王卻賞賜這些奸人,上下互欺,兒實在難與這些人相處到一起。”母親說:“難道就這樣算了嗎?你不見他又不說,這能怨誰呢?”介子推說:“明知是錯,還要仿效,罪過更加深重,何況口出怨言呢?我決心已定,不要主公爵祿。”母親說:“既然如此,也讓他知道這些真相如何?”子推回答說:“言語是一個人的外表修飾,連身都想隱歸了,哪還用得著文飾呢?如果再文飾,那等于是希求顯達。”母親又說:“既然如此,我就和你一起上綿山隱歸吧!”之后,介子推就背負著老母上了綿山。等到晉文公派人來找,介家已是一把鐵鎖守戶了。